7月4日16时许,温岭市大溪镇发生鞋厂厂房倒塌事故,共造成14人死亡33人受伤,其中4人重伤。据记者调查了解到,事故厂房系违法建筑,此前已被列入拆除范围。涉事两企业的负责人均已被控制。
四层厂房瞬间垮塌
4日16时,阴雨绵绵,腾辉鞋业的员工们大多在岗位上。就在这时,4层厂房楼顶突然垮塌,砖头、水泥直砸下来。腾辉鞋业的车间主管杨仲坤回忆起当时的情景:“厂房从4楼直接塌到2楼,扬起的灰尘几乎将厂房淹没了。”
“事故发生前没有什么声响和动静,突然之间听到楼顶上炸雷般的一声响,一抬头就看到天花板往下掉,脑袋被碎块砸得生疼。”来自江西的钟国军在腾辉鞋业工作4年,是腾辉鞋业的一名车间管理人员。钟国军被天花板从4楼压到3楼,额头被掉落的硬物砸伤。他所在的厂房东侧当时并未完全垮塌,但厂房西侧一直从4楼垮塌至底层,全部被压平了。
鞋厂的厂房整体呈回形,为砖混结构,其近1/2部分都发生垮塌,主要为生产车间。原本4层楼高的厂房整体性垮塌至1层楼高,巨大的水泥楼板下是一片废墟,两侧厂房的楼板、钢筋等因垮塌事故裸露在外、摇摇欲坠。
事发后,9人及时从现场自救逃出,40多人被压其中。温岭110指挥中心接到报警,温岭消防官兵赶至事故现场。“压在最上面的是一层10多厘米厚的楼板,下面的人全身蜷曲、动弹不得。”温岭消防大队温岭中队指导员金礼斌说,当天雨势加大、现场作业面较窄,无法使用大型机械设备,加大了救援难度。为了争分夺秒尽快救出被困人员,不少救援人员徒手挖出碎石杂物,不顾废墟坍塌的危险,深入各个缝隙进行生命探测。
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呼救不断
4楼车间的天花板塌下来的时候,一下就把正在埋头打鞋帮的胡永宪从4楼压倒了3楼。被大块楼板压住,胡永宪什么都看不清。正在着急的时候,一股水涌来把胡永宪从楼板下冲了出去,这时他顺着一道亮光,从楼板的缝中爬出了倒塌的厂房。“特别害怕,出来的时候看到有人被压在下面,在喊救命。我的老乡也被压在下面,但他最终没有被抢救过来。”胡永宪说。
“眼前是一片漆黑,耳朵里听到周围有被压住的工友在呼救,心里就想着妻子在哪里,特别慌乱。”事发时,来自四川的毛礼论和妻子都在4楼,没等毛礼论反应过来,他就从4楼掉到了3楼。几分钟后,毛礼论发现上方有一个透光的口子,于是攀着水泥板、碎砖块爬出厂房。令他欣慰的是,他救起了被石板压住了脚的妻子,夫妻俩都只受了轻伤。
记者了解到,事故中33名伤员主要在温岭市第一人民医院、温岭市东方医院、温岭市中医院等医院接受治疗。距事发地点最近的温岭市东方医院收治了17名患者。医院副院长毛卫华表示,除了一名重伤患者外,其余患者多为脑部、胸部、腹部外伤,伤者病情稳定,并未发现内出血等病情加重倾向。
楼顶“鱼池”发生过渗漏
记者了解到,发生事故的厂房为温岭市捷宇公司所有,腾辉公司租用其厂房,厂房内空间较为宽敞。在采访中,多名员工对记者表示,4楼天花板塌陷同时,楼顶水池里的水就立即从上往下灌了下来。胡永宪说:“我找到出口向下跑到一楼时,发现已经没法下楼,一楼都是水,只能折回去从二楼爬到另外一栋楼脱身。”
“厂房顶层有一个水池,有一层楼面那么大,约1米深,蓄满了水,里面养了不少鱼。”鞋厂员工钟国文说,这几天下雨,水池里的水特别满。
钟国文还表示,这个水池之前发生过渗漏的情况,水将厂房4楼的墙壁浸湿,员工曾经向厂里反映过这一情况。
也有员工说,在温岭当地,屋顶建水池较为常见,屋顶的积水点主要用来为顶层降温隔热。
垮塌事故究竟因何而起?屋顶的积水是不是此次事件的元凶?事故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。
倒塌厂房系违法建筑
对温岭鞋厂来说,这样惨烈的事故并非首次。2014年1月14日,温岭城北街道杨家渭村台州大东鞋业有限公司发生火灾,共造成16人死亡。事故发生后,温岭市对制鞋业开展了大规模的整治,拆除违法建筑是整治的一个重点。至去年底,温岭鞋企和家庭作坊由整治前的1.1万家,锐减至5000余家,6000多家无证照、存在安全隐患、涉嫌违法建筑的企业被关停淘汰。
据当地干部介绍,当时经排查,捷宇公司的这幢厂房属违法建筑在被拆除之列,原定于今年8月之前全部拆迁。目前,厂房的出租方捷宇公司和承租方腾辉公司负责人均已被控制。
记者向消防、城管执法等多个部门了解到,倒塌的建筑系4层砖混结构,虽然已经启用多年,但相关手续仍不完备。
6日台州市召开的安全生产工作紧急会议上提出,虽然事故原因有待进一步调查,但一些深层次的问题值得深刻反思。产业不转型,结构不调整,事故很难从根本上杜绝,与其提心吊胆怕出事,还不如痛下决心抓整治、抓转型,要以安全隐患整治倒逼产业转型升级,深化打非治违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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